第(1/3)页 其实,常恬跟王守仁话都没说过几句,怎么可能有私。 但此刻,常恬愣是把王守仁说成了姘头。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,刘瑾心软了。 刘瑾大喊一声:“来人啊!” 一名小宦走了进来:“老祖宗,有何吩咐?” 刘瑾道:“告诉谷大用,王守仁没死。不要追究经办此事的人。今后也不要再找王守仁的麻烦。” 小宦拱手:“是,老祖宗,重孙这就去找谷公公传令。” 刘瑾下了令,常恬立刻破涕为笑:“我就知道,干爹最疼糖糖啦!” 上了鬼子当的刘瑾竟苦劝起常恬来:“糖糖,你听干爹一句话。黄元一表人才,为人正派,又有为官任事的能力。这样的好夫婿,就算打着灯笼也难找!” “你跟他还是天定的缘分。这事儿我听你大哥说过。成化二十二年的那个秋夜,若不是他寻着线索找到黄元的义父,妙手门老瘸子.伱们不会有十年后的那段姻缘。” “女人啊,还是恪守妇道的好。我的那些小对食找姘头,我还能体谅。谁让我是个无根之人呢?” “不过体谅归体谅。真要被我发现了,该杀她们全家我还是会杀她们全家。” “你却不同。黄元生得英俊潇洒,又是进士出身,识文断字儿,才学斐然.” 常恬不耐烦的说:“知道啦,知道啦。我听干爹的,以后再也不找姘头了!” 刘瑾笑道:“这就好。罢了,你哭的一身汗,仔细着了凉。来啊,给大小姐上碗姜汤。” 常恬一番精湛的表演,让数千里外的王守仁彻底安全了。 说安全,也并不安全。 正德二年,五月。贵州,修文县,栖霞山。 王守仁一身血痕,手持一柄腰刀,在灌木丛生的密林中穿行着。 常风、巴沙,以及王华派给儿子的三名仆役,皆是一身血痕,手里亦拿着腰刀。 他们的血痕不是杀手砍伤的,而是被荆棘灌木划伤的。 自进了贵州境内,翻山越岭、腰刀开路已成了常态。 短短两百里的路程,他们愣是走了两三个月。 除了荆棘灌木,山中还时不时有猛兽出没。 三日前,他们甚至遇到了一头猛虎。巴沙和常风用两支蝎子弩,朝它射了六支涂满剧毒的弩箭。这才勉强没被猛虎伤了性命。 饶是如此,一名王家家仆的手臂还是被猛虎抓伤,虎爪有毒,那家仆的手臂到现在还肿得老高。 除了猛虎,更难对付的是神出鬼没的毒蛇。稍有不慎,被咬上一口,就有可能一命呜呼。 这是一段千难万难,危险丛生的旅途。 如果明代的贵州山清水秀,到处都是通途,也不会变成犯罪之人的发配地。 众人顶着烈日,在山中又跋涉了两个时辰。眼见天色将暗。 为首的黄姓家仆突然不走了。 老黄已经崩溃了,他沙哑着嗓子说:“守仁少爷,不是小的们不忠义。老爷让我们陪您来贵州,在您身边伺候。他可从未说过,这鬼地方鸟不拉屎!” 常风眉头紧蹙:“老黄,你什么意思?” 王守仁朝着常风摆摆手:“让老黄说完。” 老黄道:“守仁少爷,您就大发慈悲,让我们三个回去吧!再走下去,我们三个指定没命!” “真不是我们不忠义。地上的蚂蚁尚且偷生呢,何况是人?” 王守仁道:“你们要走,我绝对不会强留。你们说的对,求生是人性使然。我领你们来的却是个死地。你们走吧。” 老黄跟另外两个仆人“噗通”给王守仁跪下了:“多谢守仁少爷!” 王守仁道:“罢了。你们原路返回吧。” 三名家仆如得大赦,扭头就走。 常风道:“你就让他们这么走了?” 王守仁道:“我平生最不爱做强人所难的事情。让他们走吧,我已落难,何苦再连累旁人?” 常风叹了声:“你这人啊,太善了。” 王守仁说出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话:“不为恶,即行善。不行善,即为恶。” 夜色降临。 三人用牛皮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帐篷。又捡了些枯枝烂叶,生了一堆火。 火不仅是用来驱赶猛兽的,更是驱赶蚊虫的。 贵州山里的蚊虫成群结队。若不设法驱赶,别说是人了,就算是牛也会被生生叮疯。 第(1/3)页